第8版
副刊
2020年12月26日
稻穗飞舞的日子

秋日的痕迹,你可以在金黄的麦浪中,在屋旁的树枝上,在充满泥土气息的稻田中寻找到它的踪影。一粒粒慢慢的稻穗压下了枝叶高傲的身段,也在提醒着乡间的人们秋天的降临。

许多年前,我还是个每天只知嬉戏打闹的孩子王,因为些许缘故,我被老爹送去乡间的老家由爷爷奶奶看管。电玩、游戏机以及一起捣蛋的淘气军团都要暂时远离我了,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爷爷以及无聊的日子。说实话,在回去的那一天,我的心情极其低落,会时不时的问起何时能够回去。爷爷的一言不发和奶奶一脸的高兴,我知道,这段日子恐怕不会短暂。

那些年,家里还有数亩祖传下来的好田,家中的叔伯们也已成家在外,自然这些水田也包租给要好的乡里乡亲。回去的时候正值农村割稻的日子,机械化尚未普及的日子,农民的双手便是割稻时的神兵利器,在乡间的小路上都能听到大叔大婶们的声音,一声声的呐喊也吸引着我前去一探究竟。打开自家的大门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秋收美景图,但还未收割的稻田,从来都是最美的。些许秋风拂过,金黄的稻浪潮起潮落,一颗颗饱满的稻穗仿佛要吐露出最美的结晶。正当我融入这一切时,奶奶的一双大手摸在了我的头上,她带着我最爱的零食坐在了我的身边,告诉我家里的水田现在何处。说来也巧,家中的水田正是我一直目不转睛之地,她拉着我的手,踩着田梗扯下了一株稻穗对我说:“希望以后我的宝贝孙子跟这稻谷一样,白白胖胖,健健健康的。”奶奶在我的记忆中无论怎样都是一副慈祥的面孔,那种发自内心的溺爱,让我接下来的日子,也过得极为欢乐。无论是将家中的小鸡丢进门前的水沟还是与邻家小孩儿的打闹,在奶奶那里从来都是一笑了之,甚至在爷爷对我家法伺候时,也会迅速带我逃离现场。现在想来,乡间的欢乐从不是电游能够给予的。

时间,带给了我身高的变化,但是也同时以皱纹的形式刻画在两位老人家的脸上,后来的我未曾在秋天陪伴在他们的身边。冬天的肃杀之景,从来都不是我说喜爱的,可是也只有年下时节,方才能回到乡间。后来的后来,与爷爷奶奶也已是阴阳相隔,我能做的也只是站在碑前,给老人家烧香点烛,可是每次都会回想起奶奶带我在田埂间玩耍,一颗颗稻穗如柳絮般被风吹起,滴落到我的脸颊。十多年的光景过去,奶奶透着温暖的双手也在最后失去温度,我知道,她是真的离开我了,那般慈祥的面孔停留在一张张胶片和深爱她的人的记忆里了。

渐黄的树叶,刺骨的秋雨总回让我回想起那年的乡间稻浪,可更加思念的仍是奶奶温暖的手心,见过再多地方的美景,也不如田埂间稻穗的飞舞。并不是哪些地方不够美丽,只是有奶奶陪伴的日子才是最美好的。只是一切的一切,都已往事如烟,而那金黄的稻浪也只能驻足于脑海之中,牵起我对奶奶无尽的思念与回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