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版
副刊
2018年01月29日
过 年

光阴荏苒,转瞬间,我已经过了50个年了。

小时候天天盼着过年,每逢过年,有新衣服穿,热热闹闹的有说不完的开心事。

我生在军营,长在军营。那时候部队过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杀猪!部队食堂油水多,一年下来准喂下几头大肥猪,杀猪那天,烧两大锅开水,几个人从猪圈里拉出肥猪,拖上杀猪凳,一个明晃晃的长刀下去,那肥猪的叫声震得人耳膜发疼,很是恐怖,我那时都躲到很远的地方站着,想看又不敢看。接下去是分猪肉,每个家属都能排队领到一份。除了分肉,部队还会分蔬菜,有时还会分糖和花生。最诱人的是大白兔奶糖,最难忘的就是奶糖上那层薄薄的透明的糯米纸,总是小心地先把那层纸先剥出来舔了又舔,然后再吃糖。

最难以忘怀的是在诸暨外婆家过年。诸暨过年重点是大年三十的年夜饭,母亲和几个舅舅杀猪宰鹅帮着外婆操办年夜饭,这是一个大家庭,家庭成员20多人,在这里我是客人啦,什么都不用做,现成的享用美餐、还有压岁钱可拿,真是开心;当然,最令我开心的还是我心里有个秘密,我口袋里揣着未见过面的小男生给我写的信,这是一封令人心跳的信,我却不知该如何回复,也许正是这未知才更令人神往吧。我不想告诉父母,也不想给哥哥姐姐看,我一个人享受这封“情书”给我带来的喜悦。这是杭州寄过来的,他说他在杭州读书,原本要回天台找我的,因要到无锡外婆家过年,就给我写了这封信,希望与我相识,实际上他是认识我的,而我却不知他是谁。他是谁?怎么这般巧,我们都会在外婆家过年?他是如何认识我的,不是我同学、也不是我同事,那会是谁呢?带着这些疑问,我一个人沿着小溪一直走,溪水清清,伸手撩起,一点也不觉得冷,还有点温暖的带着春天的气息呢。

父亲去世那年的春节似乎就在眼前,那年过得很是凄凄切切。年初一一大早天气还是很冷,年三十晚下了一夜的雪,早晨起来雪虽然停了,但雨却依然下得很大,可我们兄妹还是收拾好东西冒雨来到了父亲的坟前,我们先放炮仗,意在告诉父亲我们来看他了,然后摆上几碟小菜,几杯水酒,还有点心和水果,最后点上蜡烛和香,哥哥还点上一只烟,大家一起祭拜。从此无论狂风雨雪,每年的大年初一我们都会来看父亲,这成了不变的习惯。

岁月匆匆,一晃许多年过去了。80多岁的母亲已是卧病在床,往年与母亲忙忙碌碌过年的情景已不复存在!不觉又想起往日的年事,心中充满着喜悦,多么希望母亲会好起来,多么怀念与母亲一起操办年事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