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版
副刊
2019年08月27日
乞巧叩天 鹊桥有仙

银月如练,纤手针线。七月初七,女子乞巧。那头顶的无尽星海里的鹊桥传说又为七夕添上一笔奇幻勾勒。回溯到一千二百余年前,白居易写下“银汉秋期万古同”的奇思绝句,直至今日七夕依旧将欢情离恨合入那一夜月色与良宵。

坊间传说葡萄架下便可听得那一句句牛郎织女的脉脉情话,但万万不可向上窥探冒犯。那一个个情话的音节是怎样从无垠夜空中跃下凡间,攀着葡萄藤在人世间又组成爱意绵绵的情话?还记得童年时家中小院葡萄架下纳凉的小竹床,记得灿烂星空下听外婆讲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,记得在外婆的蒲扇轻摇中沉沉睡去的美梦……那漫天的星斗,绿光的萤火虫,看星星倒映在波光里,调皮地眨眼。没有灯红酒绿的热闹与喧嚣,只有抬头仰望星空那瞬间的惊奇和静谧。

小时候,农家院子里,除了种瓜种菜,大多还会撒几棵凤仙花,壮壮的叶子,柔美的花,给小院增添几分灵气。我们叫它指甲花,掐来塞在蒜臼子里,加上一点明矾,捣成糊糊,取出来盖在指甲上,再用豌豆叶子包上,用苘绳包起来,一夜就染成了红指甲。大姑娘们乞巧时,小姑娘们就互相包指甲,最后十指都变成小榔头,约定了明天早上一起取开,比比谁的颜色漂亮。

每一次向旧事回眸,都是向那一方心灵圣域朝拜。因为它是那样的辽阔和深邃,让人回归最原始的姿态,精神向上跃入星海,肉体向下归于自然。银河浩瀚,吾辈渺然,当我们向织女星乞巧时,感触愈发深刻。长大之后独自面对生活的磨砺,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,这段童年的回忆如同流星忽然窜入脑海。如果有机会,定要找一个离星空最近的地方,眺望漫天繁星、探看星云流转,感受自然之静美和神奇,静静回味这难得的旧日重现。并肩躺在夏夜中任由清风撩拨,将我们的梦想捎去深邃宇宙。这个地方,离星空最近,嗅到花草香,听闻蛐蛐叫。点数穹顶的星星,用他们连出美丽的星座,再赋予她们曼丽的名字。吹着晚上的风,路过一湾野溪,偷听潺潺的溪水说话。

走出城市灰色的水泥森林,还给童年纯净的蓝天。这些年来一直为生活奔波,难有闲心驻足观星,有时也会想起小时候葡萄架下听“话”的过往,那种“听”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呢?唯有心澄澈若静镜才能听到大自然的音律,让自己的心谷再得到空灵的自然回声,念想及此,我对今年的七夕又多了些许期盼。

不止愿与共沐风雨的情意,更有同行遥看星河的久积弥厚的执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