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版
专版
2017年08月03日
仲夏花开

小满过后是芒种,仲夏不紧不慢以特定的节奏依约前来。据说芒种后百花开始凋零,这个节气唱主角的是鲜果,但是走在户外,还是能处处看到鲜花似锦。
  合 欢
  在不认识合欢之前,曾牵强附会地把绣球认成合欢,因为绣球一个花球常常会有多色混杂,团团抱着,你挨我挤,欢乐地合成一团,因此我每每看到绣球总是误以为这是合欢。由此看,当时的我不仅不认识合欢,又何曾认识绣球?有一年去绍兴,正是合欢花期,林荫道旁高大的绿叶乔木上开满粉红的花朵。再没有哪个地方像绍兴一样把合欢当成行道树了吧,满城的合欢,纤细又粉嫩,像无数羽毛在心上挠啊挠,痒痒的。多年后,忆及绍兴还是会想起那满城的合欢,想起她带给绍兴城的温暖柔婉。
  绣 球
  窗口的绣球开得正盛,一小朵一小朵的粉蓝花朵合拢成一团团硕大的花球,掩映在巴掌大的叶片中。绣球花有许多颜色,蓝、紫、粉、黄、白,这么多的色彩,绣球花总能从容调配,不管开的是什么颜色的花,只觉淡雅宜人。绣球仿佛自带古风,古装的美人坐在后花园的石凳上,面前有琴桌,桌上有古琴,怡然自得地挑、捻、弹、拨,脚边正好蔓过一枝粉蓝的绣球花,再合宜不过了。如今她开在我的窗前,那一抹蓝沉静了时光,教人如何不爱她。
  荷 花
  上班路上经过许多荷田,此时的荷田里虽没有荷花,但荷叶早已亭亭如盖,挨挨挤挤的好不热闹。一阵风吹过,荷叶随风摇摆,交头接耳,满塘的窃窃私语。独有一处荷田是例外,这时节已经托起红荷无数,浮起阵阵清香。恍惚记得去年十一二月别处的荷田已经尽是残荷时,这处的红荷还是精神无比,我日日从荷田经过,总是会惊讶本该凋零的花朵为何还能开得如此神气十足,所以每回路过此处总是特别留心,等着看到什么时节才会完成这一轮的花开花谢。武义本是温泉之乡,早年的武义良种场就利用温泉眼繁育鱼苗,不知是否这荷田附近也有一个温泉眼,使这塘荷花没有顺应花令,纵情自在的完成一轮开谢。季羡林老先生曾在散文集《月下清荷檐下猫》中写道,某一年撒在屋外水塘里的莲子,让他等了足有三年才看到第一季花开,那么这处荷塘旁的住户该是有多幸运,可以欣赏到红荷加长版的花期。
  夹竹桃
  江浙地区常把夹竹桃栽种在公路、铁路的两旁,据说是因为夹竹桃的汁液有微毒,虫瘿避而远之,易于养护。早年坐绿皮火车,耳朵里是规律的哐当哐当声,车窗外是花团锦簇的夹竹桃,红的像晚霞,白的像雪,一路陪伴。夹竹桃身上有股狠劲,逢到花期就凭着一股劲盛开,每枝枝头和分桠都开着花,直到把叶子都湮没不见,把枝条压弯了腰。就连谢了,也不是一片片凋零,而是倔强地整朵落下,落下了也不散开。屈大均曾评夹竹桃:落至二三日,犹嫣红鲜好,得水荡漾,朵朵不分,开与从花同,而落与众花异,盖花之善落者也。说的就是夹竹桃开得好落得妙。上班路上也处处开满了这样红的白的夹竹桃,与她日日这样相见,就如同老朋友一样的亲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