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版
副刊
2018年09月26日
乡 情

早上六点半的火车,一杯没来得及喝的豆浆,渐渐远去的站台,离乡带走的也只有爸妈的嘱咐。人的一生注定要在许多站台驻足停留,第一站,便是故乡,当出生的婴儿睁开双眼,看到的世界,便是生之育之的故乡。

我的故乡在关中盆地和渭北黄土台塬西部的凤翔县,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,相传秦穆公之女弄玉善于吹笛,引来善于吹箫的华山隐士箫史,知音相遇,终成眷属,后乘凤凰飞翔而去,唐时取此意更名凤翔。宋时,也曾有大文豪苏轼在这造福一方百姓。故乡没有大城市的车水马龙,却有自己的小桥流水,虽没有大城市的高楼林立,却有自己的青砖绿瓦……故乡的巷头街尾,故乡的人情世故,故乡的四季冷暖……无论我身在何方,总有些许牵挂。现如今一人漂泊在外,对于故乡的感情,犹如脱口而出的方言,潜藏心底的乡味,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。

故乡的早晨空气格外清新,有股醉人的清香,或许是花草虫木经过一晚上沉寂所散发而出的味道。早晨五六点的农村,红砖筑成的烟囱已经冒出青烟,主妇一般都是早起的,她们为外出耕作的男人们做好早餐,豆花泡馍是最好不过的,一碗热腾腾的豆浆、一捧切成片的锅盔、两根香酥的麻花一起煮进锅里,男人们围坐在桌前谈笑风生,待捞出锅里的美食,淋上诱人的辣椒油,再洒一把咸菜,一碗美味让人眼前一亮。我独自在外地实习,身在他乡,经常会想起家乡的美食,豆花泡馍便是其中之一。偶尔有假日回家,第一件事便是坐在路边的小摊上,要一碗豆花泡馍,和家乡的老人们寒暄寒暄。热气腾腾的豆花泡馍,家乡味浓重的方言,让人不免心头一酸,回到故乡,回到美丽的凤翔,便有了归宿,心里也踏实了许多。

独自走在他乡的大街上,偶尔听到路边商场的音乐放着李荣浩的《歌谣》,歌词感觉和自己倒有几分相似,从小到大,家里人一直在说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美,自己总想出去闯一闯,等到慢慢长大,踏上他乡,便又觉得故乡是全世界最好的地方,故乡虽没有大城市的灯红酒绿,见不到许许多多新奇的东西,但是在自己的家乡,走在土路、砖头路上也比柏油路踏实的多。夏天一把蒲扇,一把摇椅,无论多热的天气,内心也会一片宁静。相反,在生活压力巨大的城市中,哪怕空调20度,人们依然躁动不安,总有人在寻找内心的一方净土。也许,正是生我养我的故乡,才能找到那一份恬静。

乡愁是一张车票,是在外游子心灵通往净地的一张票。人们总是在外奔波,早出晚归,每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下班,走在漫无止境的路上,偶尔听到商场的音乐放着家乡的歌谣,驻足倾听,心里也会有一些慰籍,就像歌词写道“家乡那儿的歌谣,对我来讲是一种依靠”,听完歌谣,心中满怀追忆又继续开始了漫漫人生路。

踏上六点半的火车,踏上离乡路,爸妈的嘱咐也已经烂熟于心,那杯豆浆,仍是一口没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