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版
副刊
2019年01月25日
乡思与年味

年味,一个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变淡的词,但在《舌尖上的中国》系列播出之后,又再次把年味从记忆里牵扯出来。无论在世界哪个角落,只要吃到中国味道,便是“山水有相逢”,味觉记忆背后,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

年味是一个什么样的味道?是在街道上挂上红灯笼,是在远方的亲人归乡时露出的笑容,是放下一年的辛劳聚在餐桌前的一顿丰盛佳肴。中国人吃饭,吃的也从来不仅是饭,而是藏在食物里的年味儿,包在美食里的心意。中国人的饭,吃的是文化,讲究的是团圆。

记得小时候,住在江苏,年味是长途汽车或是茫茫大海,旅途劳顿回到群山围绕的浙南温州。走过乡间被干涸的田地包围的小路迈进村子的那一刻,是年迈的奶奶伫立在门廊下的身影,那一刻她的笑容充满喜悦。在那时过年的日子,稻花鱼就作为农村团圆饭上一道硬菜,从下筷子夹在嘴里软软的鱼鳞那一口,便从内心中涌起一股归属感。即使多少年后,只要是与他人品位稻花鱼香,若对方不吃鱼鳞都会有一种彼不品人间美味的调笑,因为这一口鱼鳞中就承载了不知多少代人的乡思与年味。

长大了,定居在有着“七山一水二分田”之说的浙江,不再需要在年末去忍受长途汽车和近海波涛的颠簸。但小时候那困顿的白日与漫长黑夜的交接,大包小包背负在身上的沉重依然在记忆里存放。临近年关看着每天无数人在高速外广场等候着,是要坐车前往属于他们的远方,或是在等待远方而来的归人。要在年前回到自己的家乡,那一种思乡心切的情愫;能在年头迎到亲人返乡,则是另一种喜悦。所有情感也许到了见面的那一刻,就浓缩成一句简单的“走!回家吃饭!”,背后却有着更多难以细说的故事。

曾经在大年三十的夜晚,坐在收费岗亭里看着窗外远处烟花点缀夜空,班长对我说:你看看,那么多美丽的烟花给你欣赏,而你却不需要花一分钱。年味,就这样在绚烂中被点燃,一笑莞尔。

所以,年味是什么呢?驻守在高速收费站,为来往万水千山之间的司乘人员提供畅通的旅行便利,用真挚热情的微笑与文明礼貌的服务迎来送往。这也会成为许多年后,他人记忆里的年味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