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版
副刊
2020年03月12日
父亲的鞭炮

“砰啪、砰啪……”随着鞭炮声、烟花声此起彼伏,轰响在漆黑的夜空中,我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年。绚烂多彩的烟花划向天际,抬头间,它时而耀眼夺目、时而璀璨多姿、时而又消失地无影无踪,思绪伴随着烟花把我带回到多年前。

十岁那年春节,我怀着忐忑的心情、近乎央求的语气让父亲买些鞭炮,耐不过我撒娇讨好,心底里虽是不赞成但禁不住软磨硬泡,最后还是买了。我拿在手上欣喜若狂,大年三十的晚上,一路小跑跟着哥哥、姐姐们在巷弄里放鞭炮,哥哥喜欢摔炮、麻雷子,姐姐喜欢冲天炮、大风车,一盒盒的火柴炮可是“最抢手”的。

一声蜂鸣,鞭炮在空中爆炸。我学着哥哥的样子把炮拿在手上,对准引线点燃,看着引线燃烧发出耀眼的光芒,打心底里期盼着它成功燃放,待到“砰”地一声响,我感受到的却是刀割般的疼痛,疼得我哇哇直哭,哥哥、姐姐们也被这场景吓傻了。父亲寻声赶来,瞬间明白我是被炮竹打了手,摊开我的手一看,左手掌心被炸得乌青,肿得跟包子一样。包扎清理伤口后,幸好没有什么大碍,而父亲没有责怪、眼里更多的是自责和心疼,但从那以后,父亲再也不同意我独自放鞭炮了。

长大后,父亲会买很多百子炮、烟花与我一起放,它们蕴含着来年红红火火、富贵吉祥的美好愿景。经历过那次“鞭炮事件”后,我便有些心生畏惧,父亲看出了我的小心思,拉着我的小手轻声宽慰道:“没事,有爸爸在”。父亲用点燃的火柴接近百子炮,都被冷冽的风吹灭,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。最后用点燃的香去靠近引线,看着引线被点燃散发出星星火苗,我们赶紧躲到一边,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声,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,低头见,左手掌心早已湿润。

“爷爷、爷爷,带我去放烟花吧!”女儿的呼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,父亲连忙应允,带上帽子、围巾就把她抱出门了。在父亲的鼓励下,我把左手捏紧成一个拳头状,用右手点燃了烟花的引线,随着一声巨响,红色的火球喷射到空中,噼噼啪啪迸射散开,绽放出光彩夺目的光点,拖着长长的彗尾下坠、湮灭。瞬间的闪亮映白了四下角落,就这样重复着,牵动着人心,我不禁感叹:好美的烟花啊,如果能一直绽放,该有多好!

儿时的记忆里除了年夜饭,还有鞭炮、烟花,都有父亲陪伴的身影,让我的童年多了很多回忆,还有爱,而且年味十足。